第五百二十三章 岸礁惊涛终得撞,掀起风云四流散 二十七
火筛非常清楚如果继续耽搁下去,在这里被围住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命令加快行军速度,并不要试图袭击明军。
那位风云麒麟儿玉螭虎似乎知晓了他的想法,自鞑靼骑兵不再主动袭击后明军也没有发动袭击。
他们只是默默的盯着鞑靼的骑兵队伍,似乎只是在监视他们离开大明境内一般。
这使得鞑靼方面更不敢轻易的分兵去劫掠了,否则的话被人家逐个击破那可不是好玩的。
返身吃掉这五千余骑?!
这是在大明境内啊,若是没吃掉被缠住了……
直接无数的卫所就红着眼珠子,上来围殴了。
于是火筛只能是下令所有人先啃着囊子,喝点儿马奶出关再说。
好在这些鞑靼骑兵们都是各自部族的精骑,对此倒也全无障碍。
只是各部族的精骑们跑着跑着,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各种聚在了一起。
顿时整个军伍显得有些泾渭分明,这一分下来火筛部的优势凸显出来了。
火筛及支持他的部族,竟是占到了队伍的五成以上。
而那些与火筛疏远的部族,则是仅仅只有二成有余。
余下的部族则是保持着观望状态,与火筛保持着若即若离。
亲近火筛的部族只有那么几个,但架不住火筛部族本身就精骑甚多。
毕竟即便是历史上达延汗未曾身死,征服鞑靼诸部的时候亦多依靠火筛部。
目下的整个精骑队伍中,火筛自己本部的精骑便有七千余人。
支持他的各部算下来有五千余,这已经占据了整个鞑靼军伍中的半数。
且现在还未出关,鞑靼诸部哪怕是再傻都知道现在乱不得。
于是即便是不情不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火筛翻脸。
回到草原上才是他们的天地,这里……可还是大明的境内呢。
隆隆隆的战马在驿道上飞驰着,国防军的骑兵现在甚至敢在一二百步外看着这些鞑靼骑兵。
鞑靼的骑兵们亦是默默的看着他们,双方一言不发极为有默契的仅仅是互相注视。
这些国防军的骑兵们,会随着鞑靼的骑兵行进而行进。
沿途只是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会袭击也不会靠近。
数日时间,鞑靼精骑很快的就抵达了延绥。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刻意的避过那些堡子,沿途的堡子惊恐的望着这些鞑靼精骑瑟瑟发抖。
然后又看到了紧随着他们,一直在左右的黑甲骑兵。
尽管这些个黑甲骑兵们并没有亮明旗帜,但依旧可以从他们的铠甲上看出大明的痕迹。
虽然是好奇,但却没有任何人出堡子去一探究竟。
终于,马队隆隆隆的从延绥破关而出。
但鞑靼人却突然间驻留在了关外的草场上,从延绥出来的大明军伍此时也跟了上来。
双方就这么在草原上远远的对峙着,谁都没有发动进攻。
“火筛汗,现在跟那位麒麟儿见面还能谈吗?!”
牧民们都在关外的草原上翘首以盼,然而他们等到的却不是满载而归的队伍。
一时间所有的牧民们都陷入了深深的失望,甚至绝望。
冬天就要到了,草原上的冬天一年比一年更冷。
白灾将牛羊冻死无数,没有了物资的牧民们熬不过这个冬天。
这些牧民们唯一的期盼,就是火筛汗带着他们的头人能够从大明掠夺来足够的物资。
那些物资支撑着他们,度过这个更加冰冷的冬季。
“自然是可以谈的,那位玉螭虎不是一般人……”
火筛感叹的望着这些个头人们,心里叹气。
怎么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鞑靼就没有诞生出一个来?!
莫非真如大明人所说的,伟大的成吉思汗一个人已经用尽了整个鞑靼所有的气运吗?!
哪怕到了现在,火筛依然很好奇究竟那位玉螭虎是如何发现自己计划的。
他又是怎么赶赴到了潮白河,对自己发起进攻的。
“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或许会略大一些,包括了我们需要对他们的赔偿。”
火筛望着这些个头人们,轻声道:“当然,这次诸位与本汗一并去罢!”
这个提议倒是让这些头人们不由得一愣,这……嘛意思?!
“本汗此番……”
火筛似乎有些懊恼的叹气了口气,这才道:“却是大意了!”
这话说的诸部的头人们皆尽默然,这次的损失不是一句“大意”就能够解释的过去的。
总得有人需要负责,而这个负责的人必然是火筛。
“想必诸位也想知道,此番我等输在何处。”
火筛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叹了口气道:“亲自见见那位玉螭虎,至少他有什么条件大家也都能清楚。”
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让这些头人们高看了火筛一眼。
哪儿有谁是不犯错、不吃亏的?!能够直面自己的错误,这也是草原上的汉子嘛!
“铁佛,你去一趟罢……”
便是这个时候,头人们听得火筛对着身边那个大明人道:“好歹,你的大明话说的明白。”
铁佛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望了这些个头人们一眼便出门了。
没一会儿,帐外便传来了一阵的马蹄声。
“这些时日诸位也都辛苦,先喝上几杯稍待便是。”
说着,一挥手便有汉子们将马奶酒端了上来。
头人们一琢磨,也不由得叹气。
端起了酒碗没滋没味的喝着,互相之间都保持着沉默。
好一会儿了,才听得帐外传来了马蹄声。
然后见得铁佛脸上带着一道鲜血淋漓的鞭痕,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受苦了……”
火筛看着铁佛,眼中似乎升起了一丝的愧疚。
铁佛却摇了摇头,沉声道:“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说着,便见得铁佛对着火筛行了一礼沉声道。
“玉螭虎愿意与大汗一叙!规矩同上次一般,允许诸位头人随同但不许卫士去。”
火筛似乎松了口气,微笑着道:“能同意,便是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