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聪明的孩子
聪明如顾老爷子怎么会听不出来顾漫所谓的“感谢”里面的埋怨微词,她明里是说顾家把顾子司当儿子,实则是一直拿他当外人。说顾子司这么多年为着公司,最后却落得一个被扫地出门的结局。顾漫这一招叫“明夸暗损”,并且她将顾子豪通过提高股份持有率来稀释顾子司手里股份的事情滴水不露的告诉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眼睛明亮的看着顾漫,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只是一个有两岁小孩的普通女孩,现在看来则不然,这个女孩在自己丈夫受难的时候,不是痛哭流涕,而是选择解决困难,并且用这么聪明的一个办法。
作为见多识广的一个中年人,他都有些佩服她了。
顾老爷子看着顾漫笑了笑说道:“顾子司把我叫爸爸,但你却从未叫我爸爸。”
“顾家佣人喊我顾小姐,顾家长辈从未拿我当一个儿媳妇来待,也未拿我儿子当自己的亲孙子来待,我岂敢高攀,自抬身份?”顾漫心直口快的说道。
顾老爷子不怒反笑。
“行了,你的“感谢”我收到了,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顾漫站起身点了点头走出门去。
在门口碰到似乎在偷听的顾太太,她在脸上扯出一个微笑,算是打声招呼。
顾太太有些尴尬,讪讪的没说话。
李洁楠看着顾漫走出来,松了一口气。迎上前和她一起走出来。
顾子豪看她出来也站了起来,想说什么,看见顾漫脸上的表情,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顾漫没理他,和李洁楠直接走出大门。
“顾小姐等一下。”
刚准备上车,听见有人叫她,顾漫停下来转身去看。
莫琦从台阶上走下来,看着她说道:“听说顾先生生病了。”
“有劳惦记了。”顾漫面无表情的说。
“请顾小姐回去转达顾先生,好好养身体吧,否则到时候倘若进了监狱又怎么吃得消。”莫琦脸上隐着一丝笑意。
顾漫盯着莫琦看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声音却还是平静:“莫小姐一说这件事我突然想起我先生在我来的时候交代我一件事,说是莫小姐还欠自己一笔债,大概是在两年前的6月份左右,他给远在美英的莫小姐汇过一笔款子,当时是有意赠送,但是因为现在手头经济不太宽裕,所以还是请莫小姐能将那笔款子还回来。”
莫琦一听顾漫这样说,脸色一变。
曾经她和母亲在美英的时候是接过两笔款子,但是第一笔是段闻之打的,后来过了没多久又来了一笔款子,没写名字,她以为还是段闻之打的呢,听顾漫的口气原来是顾子司打的,可是那时候他又为什么给她打钱呢?
不等她想明白,顾漫接着说道:“对了,莫小姐说的进监狱一事,我看未必。我虽对莫小姐父亲的公司如何破产不太了解,对莫小姐和我先生的纠纷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一件事:莫小姐费了好大的劲找到当年你父亲身边的李秘书做证人,证明他曾经将你父亲公司的商业机密透露给了顾子司,所以想顾子司一个“窃取商业机密罪”,然后将他拉下马,可是莫小姐不要忘了所谓的“窃取商业机密罪”是一个模糊的界定,什么是商业机密?如何界定“商业机密”还请莫小姐先查阅一下资料再来这欲加之罪吧。”顿了顿,顾漫继续说道“莫小姐还不要忘了这一点,你找的所谓的证人,如今是一个烂堵到将自己的家毁掉的赌棍,莫小姐一个从美英回来积蓄甚无的女子可以请动的所谓的“证人”,我一样可以请到。莫小姐身后所谓的支持者,一个是养育了我丈夫二十几年并且当初支持我丈夫收购了你父亲公司的家,一个是在我失忆前说爱我,在我失忆后还找我的人,你觉得那个你占便宜。”
莫琦听完脸色苍白。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弱肉强食这本来就是公司竞争之间的规则,你何必将一个偶然发生的事件联想成必然,然后不惜代价的要将别人弄得身陷囹圄,最后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顾漫说罢打开车门上了车走了。
莫琦愣在原地,对于顾漫说的话,她无话可说,但是她不甘心。
当初父亲突发心脏病本来是可以治好的,但是因为报纸报道了父亲的情况,公司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她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身,在那时候帮父亲担起担子,害的父亲日日憔悴。父亲生病的消息泄露出去后,公司管理层管理不力,导致外面留言满天飞,都在传莫氏集团老总去世了,公司要倒闭了,结果引发股票一路跌停,股民疯狂的堵住公司大门,要求退股,事情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即使是在这个时候,父亲还是想着自己身体好了之后回公司,重振雄风的,但是一日,听见公司李秘书说公司管理层已经投票架空了父亲的董事长之职,并且和顾氏集团谈妥了并购的条件,接手这件事的就是顾子司。听到这个消息,那一天晚上父亲就病情加重,成了植物人。
后来她和母亲不甘心,拿着**的继续呆着父亲去美英治病,受尽困苦,父亲最终还是最终的走了。以脑死亡结束自己一生的生命。
父亲的葬礼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因为她心理充满着仇恨,她要不惜代价将顾子司拉下马。
顾子豪站在莫琦身后不远,刚一字不差的听完了顾漫说的话,他脸色阴沉,感觉自己有点不认识刚才的女子,那是自己印象中的孤僻乖张又有点单纯善良的苏时木吗?回答是:不是。
她不是,她不是苏时木,她是顾漫。她是顾子司的妻子,小丸子的妈妈。
所以她才会在顾子司受难的手挺身而出。言辞犀利,毫不畏惧。
他记忆里的苏时木已经远去了,可他曾经一度还在苦苦的追寻。
他走近莫琦,将她拥在怀里,感觉到她浑身在发抖。
她所有的不堪,他都见过,他心疼她。
顾漫从顾家直接去了医院,顾子司已经醒了,但是虚弱的只能躺着。
顾漫走过去轻轻的握着他的手,他微微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顾漫知道他很累,所以随着他并不说话,她低头亲亲他的额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他自己一个人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才能长成这样一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
他又是如何一个人将那些心酸和孤独隐藏起来默默难过的?
他不说不是他不难过,只是他可能怕他说了,身边亲近的人也会难过,所以装着不说,就假装不难过。
顾漫的泪止也止不住,顾子司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泪,虚弱地说:“傻瓜。”
顾漫哭着笑了。
是,他们都是傻瓜。
晚上顾漫没有回家,打电话给李妈,和小丸子说了会话,哄得他去睡觉,晚上的时候顾漫留在医院陪顾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