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衣柜

  第二天起来的有点晚,醒来的时候苏时木还是有一点恍惚,昨晚那个男子对自己做了什么。用进食处唇来吸自己流血的脚趾。那么亲密的动作,她到现在还不能醒过来,脸似乎还是红的像烧炭一样。
  “起来了么?”门外有人在问,却分明是那个男子。
  “恩”苏时木听到自己闷闷的声音。
  “那我把早餐端进来了。”说着有扭动门锁的声音。
  “不用,我自己下楼吃就好了。”苏时木着急的说。
  “好吧,那你快一点。我在楼下等你。”男子说完大概是下楼去了吧,脚步声远了。
  苏时木慢吞吞的走下楼去,受伤的脚使她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点怪。段闻之坐在餐桌前强忍着笑,苏时木看见他那副样子,生气的转身上楼去。不理段闻之在后面的喊声。刚想关上门,没想到他的手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并轻而易举的推开了门。
  “别闹了,赶紧下楼进餐吧。”
  “谁闹了,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啊。”苏时木生气的说。
  “没有,是很可爱。”段闻之突然认真的说。
  “走吧,去进餐了。”
  苏时木站着没动。
  段闻之突然一把抱起她大步走下楼去。苏时木吓得大喊大叫。
  “别动,要不然我走不稳,咱们可就横尸阶梯了。”男子严肃的说。
  苏时木真的不敢动了,静静地任他抱着自己。不经意间抬头,看见男子大大的微笑,像个大男孩。她一直不明白哪一个他才是真的他?暴戾的?温和的?安静的?没有人能说得清。
  好像从昨晚那个吻以后,他们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并不是苏时木乐意见得。
  进餐的时候,苏时木能感受的到这个男子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她装作没有看见,低头很快的吃完饭准备上楼。
  “你做什么?”段闻之头也没抬的问
  “我吃完了”苏时木说
  “坐下”
  “我要上楼去了”
  “我说了坐下。”段闻之突然厉声说。
  苏时木不明白这个男子是怎么了,前一秒还是温情脉脉,后一秒便冷酷无情。她没有坐下,只是僵持着站在那里。侧头看向窗外的阳光。天气明朗,是一个坐在阳光里看书的好日子。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被分割到地板上,有阴冷的忧郁。像自己昏暗沉重的生活。苏时木侧头这样看着,竟然有一瞬的恍惚。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在阳光下行走,呼吸充斥着橘子香甜味的夏天专属气息。自己的生活如此不可思议,自己却赖以生存。
  突然,有夹杂着烟味的气息靠近,苏时木慌乱的转过头去看,没想到自己被抱起。没有挣扎。因为知道无效。这是多么暴戾的男子,一切依自己所想。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来左右别人的生活和意志。大概从没有人会在他面前说不吧。一个被人宠坏的孩子。
  被放下时,发现自己被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那是一间自己从未涉足的房间,房间很干净,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可以看见外面阳光普照的草坪。房间布置很简单。两个白色的衣柜,一个书架,细看书架上竟然摆放着最近刚出的时装杂志,各种种类都有。还有有关剪裁和颜色的书籍。本来冰冷的地板上铺着昂贵的玫瑰红毛毯,踩在上面,像是走在云端。舒适柔软。房间布置的简洁大方但不失华贵之气,一看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很有修养和品位的人。房间里虽然一尘不染,但是进来站一会就会觉得冷。明显的是好久没住人的地方。
  苏时木不解段闻之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个地方,转过头去看,没想到看到他突然慌乱躲开的注视。苏时木的脸也一下子红了。信步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阳光。
  身后有拉开衣柜的声音,继而是衣架划过衣杆的声音。苏时木好奇的转过头去看。一下子惊呆了。
  满满一柜子的衣服,惊奇不在于它的数量,而是衣服的样式,因为母亲是做服装生意的,所以虽然依然平时不喜欢在穿着上花太多功夫,但是有关衣服的信息还是不少的。而这个柜子里的衣服她根本就叫不上名子,像这个房子的布置一样,衣服的设计也是简单但不失华贵。用质地上乘的布料,光滑有质感,上色采用天然燃料,而且还是手工上色。看似随意的针线缝制,显示着她的休闲舒适性。而且衣服的样式很多,有晚礼服,打底衫配黑色小礼服,也有家居穿的宽松套头衫。
  “好漂亮”苏时木忍不住赞美道。
  “那是我妈妈亲自做的。”男子盯着苏时木冷冷的说。
  苏时木一听到是他妈妈做的,突然感觉浑身发冷。他的妈妈。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那个设计了这么多漂亮衣服的女人。这些衣服竟然是她设计的。那么这个房子大概也是她住过的吧。身体的冷意是从脚趾的冷意开始的。光脚踏在厚厚的毯子上,窗外还是阳光明媚的艳阳日,但是身体的冷意已经不可抑制。脊背习惯性的僵硬,突然又想深深的逃离。
  男子似乎很满意这个女子的反应,玩昧的笑挂在进食处边,手却紧紧的抓住苏时木的胳膊。
  “这是我妈妈的房间,一直都是。她是一个很优雅很有气质的一个女人。她总是喜欢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书,而我就在落地窗外的草坪上玩。有很多时候我总是在一回头的时候,看见她在充满爱意的看着我。可是事实上在我记事起她就从没有抱过我。她总是一个人躲在工作间和房间。染很多的布料,看很多的书。有时候会喝酒,只有喝完酒的时候,她才会来我的房间,摸着我的脸,抱着我不停地哭。那些眼泪真冷,我感觉到自己都要被冻僵了,但是她的肌肤却是温暖的。所以有时候我总是处在冰冷交替的煎熬中。你知道吗?”说着段闻之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苏时木。“我第一次见你,竟然想起我的妈妈。她也有一头柔顺的长发,乌黑乌黑,笑起来很安静,有一点轻微的洁癖。而你也是。”说完段闻之把头深深的埋在苏时木的怀里。手紧紧的抱着苏时木的腰。
  苏时木一瞬愣在那里动弹不了。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她其实能明白这种感情。不过不同的是,自己不亲近母亲,并不是母亲不亲近自己。
  “恩,真好。”说着段闻之站起来。他拉着苏时木的手让她触摸那些质地柔软的衣服。像是华美的绸缎贵气冷静。
  “拿这件试试。”段闻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晚礼服递给苏时木。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苏时木问
  “你穿着会很美丽。”
  “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的”
  苏时木没有动,她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又或许她假装不明白,不承认。这个男子脾气怪异,总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来判断别人,来做决定。他的话可以是圣旨,命令,可以是甜言蜜语,也可以是诅咒。谎言。在他来说这完全可以是一场游戏,胜负早已胸有成竹,只是想看一下她滑稽的表演。但她看起来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
  “这些衣服都是我妈妈亲手设计的,没有注册商标,也没有穿过,一直留到现在。父亲每年总会定期干洗,以保证它的干净。所以你不用担心。”显然男子理解错了她不想穿的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苏时木想解释。但是男子并没有听。只是把衣服塞在她的怀里然后帮她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快一点哦,要不然我就进来了。”那是一种看似随意的威胁,但是苏时木知道他会说到做到。
  和他在一起有很多的无力感,本来就不是习惯说不的人,他总是喜欢以自我为中心,然后把某些事强加于别人。有很多时候他说话总是以句号为结尾,而不是问号,询问的口吻。那是强势自我男子的特有标志。
  可是那个衣服真的不好穿,平时穿惯了休闲服,运动裤球鞋的她,晚礼服穿的是那么笨拙。后面束腰的腰带怎们也打不出漂亮的蝴蝶结来。外面的男子明显的不耐烦了,询问是否好了,要不要帮忙。
  “不用,”苏时木轻轻吸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侧着身子看向身后的镜子,试图打出漂亮的蝴蝶结。就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一双宽厚的手接过她手里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