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节 金蝉子的身份
事实上,他不但不会惩罚对方,还不介意赏给他一些好处。
智慧胜佛在西天主管人事,他的印信本身就代表着极大的权利。比如,每年职正果以下的神佛都要向佛祖提交一份“功德簿”,决定着大家是否能有升迁的机会,而这“功德簿”就必须要智慧胜佛核实盖印才能生效。
如今印信既然在云翔的手中,帮妙叹罗汉盖那么几下倒也费不了多少事,当然,印信都是盖在空白经页上的,至于到底有什么功德,就需要妙叹罗汉自己努力编造了。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下,却已是让妙叹感激涕零,据他自己说,至少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
打发了妙叹罗汉,云翔便径直来到了枉死城的城主府中,见到了此行的目的——谛听。
谛听见到云翔,也是大喜过望,抖着一身肥肉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大笑道:“云兄弟,你可是回来了,哥哥我还以为你真的栽到北荒了呢。”
这样发自内心的喜悦,倒是让云翔心中一暖,笑道:“老哥真是说笑了,以您老的本事,难道我的下落还能瞒过你不成?”
谛听苦笑道:“你是不知道,为了你这小子,我都被文远逼着施展过多少次地听大法了,只可惜,哥哥我本事有限,三界以内的事情都未必能尽数得知,出了三界,可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也就是去年才听说你回来的。”
云翔恍然道:“原来如此,不知老哥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谛听道:“还不是听金秀那小子说的,你当年养的那两个小鬼,如今正跟着他厮混,消息倒是灵通得紧?若是有暇?你倒不妨去见一见他们。”
两个小鬼?云翔疑惑地一皱眉,方才醒悟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精细鬼和伶俐虫。
这两个山鬼当年被他安排在了凤凰身旁?后来凤凰去投了胎,本以为他们也跟着去了?却没不曾想到,他们二人居然投靠了金秀。
不过?想想倒也正常?双叉寨里都是妖族,自己和凤凰不在,他们两个鬼物实在是格格不入,跟着金秀办些地府的事?倒也算是条好出路。
云翔称了声是?又问道:“对了,老哥,这些年我不在,双叉寨那边与你可有来往?”
谛听点头道:“来往自然是有的,虽然兄弟你不在了?但双叉寨毕竟是你创下的一份基业,哥哥我也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他毁了?这些年来,幽冥殿帮你手下那些人炼制了不少法宝?至今还有好几个在孤寂地狱里修炼呢,你那些小家伙倒也识相?有了什么好东西也会送过来?与你在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云翔由衷道:“如此便要多些老哥关照了。”
谛听笑道:“多少年的交情了?说这些作甚?正好你回来了,可以将那些小家伙好好收拢一下,重整旗鼓并非难事,依我看,那些人可都还念着你的好呢。”
云翔叹道:“早晚总是要见他们的,眼下却不是时候啊。”
谛听也赞同地道:“这倒是,你小子惹来的麻烦太多了,那些小家伙里虽然有几个好苗子,眼下却派不上用场,且让他们自己再玩耍些时日吧。对了,烈河增里那位,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云翔立刻便明白他说的乃是江棘,忙问道:“他怎么了?”
谛听摇头苦笑道:“倒也没怎么,只是待在烈河增的中央不肯出来,然后烈河增里的水流就变得越来越暴烈,已然伤到了不少人,连我也近身不得,若是再不想想办法,游增地狱里的烈河增可就废了啊。”
之前听无支祁提过,江棘的情况如今极不稳定,肉身根本控制不住神魂,如今看来,情况其实还更加糟糕。只可惜,要破解那边的局势,就需要定海宝物,自己手里可一件都没有呢,便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他只得道:“实不相瞒,其实小弟一直在着手解决江兄的麻烦,就因为这个,如今连无支祁前辈也被人抓了去,眼下却实在是无可奈何啊。不过,老哥也无需心急,小弟已然有了计策,早晚定会解决此事的。”
谛听理解地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江棘之事,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还需要等待时机才行。便道:“兄弟,看你此次匆忙来找我,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云翔点头道:“正是,我想确定一个人的身份,还想劳烦老哥施展一番地听大法。”
谛听笑道:“原来是这事,举手之劳罢了。不过话先说清楚,三界中的许多地方,尤其是那些绝顶大能的居住之地,便是我也无法窥探,如果你想确定的人与那些地方有关,我便是听也是白听。”
云翔摇头道:“这倒不会,我只是想知道,那金山寺中的玄奘和玄赞,谁才是五年前被抛在江渎中的婴孩?”
谛听也不问这二人的身份,便拍着胸脯道:“原来是凡间之事,兄弟你且在外面等候,容我听上一听。”
云翔知道规矩,便依命出了房门,在外面等候了十来分钟的工夫,便被谛听唤了进去。
不等他问,谛听已是主动开口道:“兄弟,你找的人可是陈光蕊与殷娇之子,本名叫做陈祎的?”
云翔点头道:“正是。”
谛听道:“那便不会错了,我已听得真切,那孩子眼下正是在金山寺里,唤作玄赞的就是了。”
“玄赞?”云翔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哥哥不会听错了吧?难道不是玄奘?”
谛听道:“自然不会听错,玄奘乃是陈祎的乳母之子,年龄比他大了足足三个多月,身量也要略高一些,要是这个都能听错,我这一双耳朵切下来给你下酒。”
云翔听得这话,便也没了疑心,只是更加奇怪,为什么金蝉子是玄赞而不是历史中的玄奘?难道说,西游记里居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错误?
忽然间,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丝明悟,冥冥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已经给他指明了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