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他们似乎没有可能

  降香和常山撕破了脸皮,如今是谁也不想搭理谁了,宛双尴尴尬尬的夹在中间,看上去是谁都不向着谁,不偏不倚的一碗水端平。
  可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总有那么几个人知道的,降香就是其中之一了。
  这位老好人知道宛双暗恋常山很久了,因此,在这场争斗之中,他不由得觉得更加的憋屈了。
  分明常山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宛双多多少少也能有所感应,但偏偏是包庇着他、护着他,爱情使人盲目,降香知道这一点,因此也不愿多加管束了。
  干脆就撒手不管了,以前吵架打架了,都是他这个最为年长的人先退一步,去和兄弟握手言和。
  可是这次,他实在是怒焰滔天,就干脆随着宛双去哄那不懂事的小子了。
  这日,晚饭时几个暗卫都不在一块儿,只有宛双一个人去和王爷王妃吃饭,路遥还好奇的问了几句,但是宛双也仅仅是面色淡然的搪塞了过去。
  说是那两个人都有要是,要外出一趟,谁也赶不回来吃饭了。
  “原来如此怎么这个样子,倒是早说呀。”路遥有些失望的看着桌上空了的两个位置,米饭热气腾腾的摆了上去,可是很快就要凉了,“劳烦厨娘做了这么多,全都要浪费了。”
  宛双一直埋头吃饭,一句话也没敢多说,生怕被王爷给看出了什么端倪。
  但是越想掩盖什么,或许便越是僵硬,顾琮远从一开始就察觉除了宛双的不对劲,因此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无奈:“宛双。”
  她吓得激灵了一下,立刻撂下了筷子,应声道:“属下在”
  “不要太紧张,本王是想说,你不要只吃饭,多夹点菜。”顾琮远看也不看她,垂下眼睫默默的吃饭。
  路遥并不知他们发生了何事,反倒是像平日一样,夹了个鸡腿儿放在她碗里,调笑道:“宛双这段时间是不是在偷偷减肥怎么瘦了”
  她本就心虚,如今自是杯弓蛇影,但是很快就收敛住了面上不自然的神情,低低的道了一声:“没有啊,可能是最近出城做任务太多次了,连夜奔波,精神不好,让王妃见笑了。”
  “难怪。”路遥点点头,旋即转头对人埋怨的说道,“王爷,宛双是个姑娘,连夜奔波的事情,你怎么能交给她”
  宛双却立刻道:“王妃,我没事的,这是每个暗卫应该做的。”
  “宛双自己都这么说了,本王自然也拦不住她。”顾琮远十分理所应当的说道,“不过,这两个月你不用再出去了,婚事将近,你就在府中帮忙吧。”
  路遥也欢心的拽住了她道:“是啊,宛双是姑娘家,心思细腻,想必应付府中的事情也应该很顺手正好不用我一个人操心了”
  “”宛双牵强的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多谢王妃和王爷抬爱,属下愧不敢当。”
  今晚的这顿饭,饭桌上的三个人其实都各怀心事。
  顾琮远话很少,吃得也心不在焉
  他有些怀疑宛双说的那件事情的真实性,也对多年来并肩作战的兄弟常山感到了不安,以他们这些年来的交情,常山怎可能因为一个苏轻烟而背叛自己
  事实真相,却永远都让人意想不到。
  路遥则是愁苦于过几天,那位才貌双绝的大小姐便要进门,成为压在自己头上的正妃而焦心。
  她面上只能佯作出一副大大方方的姿态来,除此之外,也无可奈何。
  但是这普天之下,又岂会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他人别提是挂个虚名,也别提什么琮王根本不爱楚怀玉,只要那女子进门来,接下来什么事情就都有可能发生。
  也并非是路遥不信任顾琮远,她只是不信任人性罢了。
  相比之下,宛双的烦心事似乎也没有好到哪去。
  这位素来冷静沉着的女杀手,竟然陷入了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爱慕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和自己有结果的人。
  这饭吃得愁云满面,应了宛双的话,降香还真就出门做任务去了,连声招呼也没打,气呼呼的便夺门而出了。
  看来他是宁可出门去和人打打杀杀,也不愿意在王府中看见那个颠覆他全部信任的常山了。
  宛双对此,无可奈何,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一时的矛盾就与常山决裂,更何况她心中有那人又怎会轻易放在
  初秋时节,白日虽算不得冷,可夜里却是凉的。
  “都一下午了,也不知道常山那家伙躲在哪里,真是”宛双话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旋即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纵然是身经百战的杀手暗卫,可是面对这天气转凉,还是有些不胜寒气。
  就在她郁闷的搓鼻子的时候,忽然兜头便罩下来了一个玄色的斗篷,宛双顿时愣了一下,这气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而且,那斗篷带着些毛绒绒的质感,尚且挂着那人残留的体温,几乎是转瞬之间,便让她涨红了脸。
  宛双裹着那斗篷,只觉无比温暖,顺势便抬头看了过去,果然看见常山那厮正坐在屋顶上,对月独饮。
  “喂,常山”她叫了一声,“怎么在这里喝闷酒你究竟怎么了,不妨与我说说”
  屋顶上拎着酒壶醉意朦胧的男子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他背信弃义,又怎好意思将心下的那些乌七八糟的破事讲给她听
  常山并未回答她,反而问了她一句:“那这深更半夜的,你又怎么会在这里都冻得打喷嚏了。”
  “还不是为了找你”宛双没好气的说道。
  她纵身一跃,没几下便到了屋顶之上,坐到了常山身边,瞧他一身酒气醉眼朦胧,也不知这人究竟喝了多少的闷酒,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遇事回避的人。
  宛双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今日和降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明白吗,因为观点不合啊”常山又喝了一口,辛辣入喉,只觉得疼痛的心脏也被短暂的麻痹了,但不
  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和王爷是一路人,而我与他们背道而驰,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宛双一听这话,敢情这么多年的交情如今却是要分崩离析了吗
  “降香素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不要太担心了,在一件事情上有分歧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苦苦纠结”她尽量将语气放得平和了一些。
  但是常山又岂能听得进去这些劝告
  他满心满脑子都是关于苏轻烟的事情,他在想如何包庇那人,如何将那个人一辈子都金屋藏娇,就算这件事其实根本就不可能。
  一旦坠入那情网,平日里再怎么风光了得的人,也终将痴痴傻傻,被那情爱的轻纱蒙蔽双眼。
  宛双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身上裹着常山丢下来的披风,无比温暖,可却依旧忍不住忧心忡忡,这次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强烈了,就好像随时随地都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我看你神色忧虑,都不像是平时的你了,难道降香的这件事情对你影响这么大吗你是因为他打你,心中有所顾忌了吗”她问道。
  若真的是这样,那自然是简单得多了,常山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他平日里借着比试的借口来揍我,难不成次数还少吗”
  “看起来并非是因为他,可多多少少,他还是影响到你了吧”宛双也笑,由于各怀心事,二人都显得无比苦涩。
  常山身着单衣,可是喝了那么多的闷酒,浑身燥热得不行,他枕着双臂,看着星空:“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宛双若有所思,道:“你很久都没这样了,忽然之间,让我觉得很陌生。”
  “是吗”常山一动也不想动,意识已经开始模模糊糊了,但嘴上还能清楚的讲着话,“又或许,是你们从未了解过我,我们也从来都不知道彼此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句话无外乎伤了宛双的心了。
  但是她也仅仅是睫毛颤抖了几下外,便再无其他的神色了,一切都像平时那样,收敛得游刃有余。
  常山借着酒意,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降香我觉得我的苦恼并非是因为他,可还是忍不住的去讨厌,去愧疚心里总是不舒服。”
  宛双没能目睹二人争执的全过程,自然也是一知半解的了,但是她还是搭腔道:“常山,不要忧心,我们之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隔阂的。”
  “是吗”
  他讷讷的问了这么一句,此话一出,他虽是昏昏欲睡,但眼眶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他们三个暗卫和顾琮远是自小相识的,这么多年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大风大浪,可是谁知道最后的下场究竟会不会好呢
  宛双见身边之人迷迷瞪瞪,似是清醒的,又似是睡着了,于是,她鼓起勇气,只觉得心脏都在砰砰乱跳。
  “常山,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