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祭开始
这便是徐毅的目的地。
末世降临迫在眉睫，徐毅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祭品，才能在能量来袭的时候，召唤出自己需要的帮手。
祭品的生命力、智慧决定召唤兽的品质。
对于徐毅来说，其实最合适的祭品莫过于动物园中的老虎、猎豹，献祭对方，无疑能召唤出一些品质更好的召唤兽，不过，动物园中尽是铁栅栏与防爆玻璃，先说能不能进去，就算是进去，以自己未曾觉醒的体质，也会成为对方口中食物，没有反杀的可能。
思来想去，徐毅用最快的速度取钱，赶路，来到了一家屠宰黄牛的肉场。
不同于猪羊这些肉菜，黄牛更有灵性，每逢宰杀的时候，时常会有老牛流泪，亦或是跪拜的传闻在人群中散播。
徐毅父母早早双亡，好在留下一笔遗产，让他磕磕碰碰长到现在，前世时候，他省衣节食，卡里还有八万块钱。
和平年代，八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足矣换辆小车，亦或是学业不成，当做启动资金，做一些小本买卖。
不过……
徐毅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时间只剩下了25分钟，在这之后，世界彻底沦为黑暗之中，以往名贵的珠宝首饰散落一地，几千块钱的鞋子、手机，也彻底成为垃圾无人关注，反而粮食成为了重要物资。
所谓地位、财富不值一提，禁锢人们上升的阶位也彻底成为无稽之谈，无论你是坐在办公室中董事长，还是律师所中的有为青年，亦或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二代，在新社会中，统统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求生者。
黑暗降临，人类成为了那些摇尾乞怜，为了一口饭吃，而被怪物、丧尸喊打喊杀的老鼠、臭虫。
前世因为不清楚自身能力，强行耗费精血献祭，到头来体质薄弱，哪怕在天眷者群中，也算是底层人物，永无出头之日。
正是因为如此，徐毅才清楚什么叫做强者为尊的世界，死过一次，才知道生命的宝贵。
时间刻不容缓，徐毅没有多余时间与屠宰场工人闲聊。
“我来自医学院，因为学校留下解刨作业，我想要用几头黄牛做实验，肉我不会带走，你们只需要给我合适的地方，让我进行屠宰和解刨就行。”
“我需要五头牛，牛要活得，最好是收来的耕牛。“（存活时间越久，生物越有灵性）
“这里是八万，给我半天时间就够了。”
几名屠宰场工人狐疑的望着徐毅，在这里干了这么久，头一次听说，有人会花钱来这里亲手杀牛。
工人对于徐毅的身份并没有严查，毕竟，他们在乎的不是徐毅有没有撒谎，而是对方承诺的那八万块钱。
这个世界早已扭曲，所有人都成为了金钱奴隶。
对于工人们来说，徐毅到底是为了解刨，还是单纯寻找虐杀刺激的变态，他们根本没有兴趣知道。
简单叮嘱几句，并且排除徐毅携药投毒的可能后，几人便将徐毅带到了屠宰场中。
刚一进门，一股扑鼻的血腥味便进入到了鼻腔之中。
周围散落着不少残骸，宛如一块修罗场，任何人进入，都不免会心生惧意。
工人很快便为徐毅找到了合适的解刨对象，不过，除了一头是农户贩卖过来的耕牛，剩下四头皆是人工饲养。
国家一再扶贫，机器顶替了陈旧的劳动力，作为过去的象征，耕牛自然也越发稀少。
几个铁栅栏，五头牛被分别放入，只有脑袋被强制卡在外面。
一名工人点着烟站在一旁，吐出一口烟圈，瞥眼对徐毅说道：“现在都是工业化杀牛，既然你要求亲自动手，那我就我跟你说说几种杀牛方式。”
“第一种，把它们蹄子绑住，然后捅心脏。”
“第二种，给嘴巴灌水直接淹死。”
“第三种，呐，就是你旁边的锤子，瞄准脑袋几锤子下去，也就倒地上了。”
除了精湛的屠夫，常人很难独自完成屠宰大牲口的工作，不过，徐毅在末世生活了多年，自然掌握了熟练的杀生技巧。
不单单是这种体型的大牲口，怪物、虫子、野兽甚至是人，他都曾独自完成过屠宰。
“给我一把刀子。”
徐毅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种能割断脖子的刀子。”
工人斜眼看了一眼徐毅，只觉得对方是电视看多了，不绑缚牛蹄，光用刀子屠宰，这非常考验人的力量与内心。
想想看，牛这种大牲口，一刀捅下来很难杀死，到时候看着黄牛哀嚎，满地飙血，但凡是个正常人，谁能狠下心来再捅第二刀？
人痛苦，牛也痛苦。
不过，像是工人这种干了一辈子的屠宰工作，谁还在意牲口的痛苦？有钱赚就行了。
工人很快便帮徐毅找到了一把刀子，四十厘米左右，宽刃，柄部绑着布条，刀刃上面布满血渍，显然是宰杀了不少生灵的凶刃。
“你慢慢来吧。”工人不想和徐毅耗着，嘱咐一句，便走了出去。
望着屠刀，徐毅眼神闪烁了一下。
刀不错。
末世到来的时候，群魔乱舞，其中不乏一些幽魂邪祟，就像是害自己身亡那一对姐妹花，不就是亡灵中的佼佼者。
而对付这些亡灵，除了圣光的能力外，斩杀生灵的凶刃同样能起到一定作用，这把刀不错，到了末世，也算有些价值。
“上一世不知道你在何人手中，这一世你我有缘，就让我带你，在这末世劈开一条求生之路吧。”
徐毅喃喃自语，随即便拿着刀走到了黄牛面前。
这是一头老牛，浑身毛发甚至已经褪色，或许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牛眼中淌落下两股眼泪。
徐毅没有像工人想象那般手足无措，末世求生，哪有对错，死在他手上的生命，有罪孽之人，也有无辜生命。
人命尚且不在乎，更何况是一头垂死的黄牛？
徐毅一手轻抚黄牛额头，一边喃喃自语：“你无需怪我，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
“哞~”
对于老黄牛来说，它一辈子得到的关怀有限，现如今被抚头，它似乎觉得生命还有转机，亦或是只凭本能发出一声闷哼。
“噗嗤！”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股血光绽放，握在徐毅手中的宰牛刀狠狠洞穿在了黄牛的脖颈之中，大动脉破裂，第一股喷洒的鲜血，直接有数米之远。
望着身体抖动，眼神逐渐涣散的黄牛，徐毅眼神低垂，继续说道：“你死，好过我死。”
同伴被屠，让其余几头黄牛当即变得混乱起来，它们开始拼命挣扎，试图将头缩回兽圈，不过脑袋早已卡好，这些黄牛做这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徐毅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剩下的黄牛统统被屠宰，动脉血液喷溅，顺着兽圈中流出，很快便汇聚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小血滩。
拿出手机，现在距离末世降临，也只剩下了三分钟。
徐毅顾不上休息，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然后将带有血液的唾液吐在手掌上，亲手屠戮几头大型牲口，他现在宛如一头浑身沾满血液的恶魔，除了黝黑的瞳孔外，其余地方，皆是一片血红。
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眼眸也慢慢变得腥红起来，整个人的气息也随即凌厉。
“铃铃铃……”
早已上好的闹铃响起，外面忽然风云变幻，一股强烈的风暴随即肆虐，而徐毅身体也在这时候打了一个哆嗦。
末世降临了！
下一秒，他没有任何犹豫，沾染自己血液的手掌狠狠朝血滩中按了下去。
“出来吧，生活在未知次元中的强大生物，我徐毅，需要你的帮助！”
诡异的能量弥漫全身，而手掌下的血滩，这时候也浮起阵阵血雾，逐渐将整个屠宰场都笼罩其中。
外面狂风大作，很难想象，前一秒还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现在竟然会变得这般极端。
能量风暴降临。
这一刻开始，这个世界将会彻底陷入不安之中。
徐毅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多了一些不可言喻的能量，身体的经脉变成了河流，而那些能量便是流淌在其中的水源。
至于这时候，这些水源开始汇聚，慢慢凝滞在了掌心位置。
相比前世耗费精血，这一世，徐毅可是足足献祭了五头黄牛，血雾笼罩下，那些黄牛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为了一具具干尸。
逐渐，徐毅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前世召唤的经验，像是用这种普通生物作为祭品，应该早就完成召唤，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中的血雾更加浓稠，甚至吸上一口，就感觉吞咽下了几两鲜血，这让徐毅都有些略感不适。
除此之外，周围若影若现，多出了许多无法言表的声响。
怪诞、扭曲、黑暗，就像是人类关节不停转动，产生的独特声音，让徐毅的眉头不由紧皱，饶是他有异于常人的精神世界，依旧无法坦然接受。
透过血雾，徐毅忽然看到前方多出了一些摇曳的肢体，那就像是无数条藤蔓一般，有着粗壮的模样，上面还不时滴落下一些粘稠的液体。
对方没有具体的身体，确切来说，身体更像是一滩堆积起来的尸块，徐毅清晰看到，在某一瞬间，那尸块上面折射出十几道光亮，那是不停眨动的眼睛。
除此之外，还有宛如人类的手臂在尸块上面胡乱挥舞，就像是溺于水下的枉死者，等待别人救赎一般。
“咯咯……”
徐毅的嘴巴里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声。
可明明，他的眉头紧锁，内心中也充满了极度的恐慌，可是为什么，自己会笑出声来？
“咯咯……”
“咯咯……”
恐惧逐渐占据猩红的双眸，徐毅明明忌惮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切，但嗓子里发出的笑声却越发爽朗。
他眉头紧皱，眼中充满忌惮，但嘴角却又上升了一个弧度，这一刻，如果有一面镜子，徐毅无疑会看到一张怪诞、疯狂的面孔。
他似乎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毅从未经历过这种体验，但他清楚，一切源于自己的召唤。
“自己准备了这么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活活把自己玩死了吧？”
按理说，召唤兽会完全服从召唤师的命令，这是规则的力量，一旦绑定，召唤兽根本没权利拒绝。
因为召唤随机，甚至会召唤出一些其它次元的人型生物，徐毅就曾见过，一些邪恶的召唤师，奴役半兽人，诸如兔女、猫女甚至是蝙蝠女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哪怕召唤兽有万般不愿，但因为规则的束缚，却也只能屈服在召唤师的威胁之下。
不过，也不知道徐毅天生脸黑，还是有非酋的属性加持，前世之中，哪怕召唤出人型生物，也是诸如牛头人、蜥蜴人这种五大三粗的雄性仆从。
野兽形态的仆从，倒是有几只雌性，不过，徐毅再堕落不堪，总不会对一些雌性野兽有什么非分之想。
召唤兽的强弱，和祭品与召唤师的能力有很大关系，前世也有一些召唤师，因为过度痴迷高品质的召唤兽，用超额的祭品进行召唤，导致召唤失败，甚至召唤师精神受伤的事故。
而徐毅早已精打细算，五头黄牛，按理说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疯魔?
就像是现在，徐毅不禁感叹，难道这一世非酋效果得到加持，自己脸更黑了？一旦这么继续下去，哪怕召唤成功，自己也会成为一个疯子，这和死一次又有什么分别？
“咯咯……”
笑声还在持续，就在徐毅感觉自己嗓子都已经哑掉，甚至明显尝到一些腥味的时候，那些摇曳的触手以及肉块缓缓朝前挪移了过来。
徐毅的感官忽然变得敏锐起来，他在对方的身上，感到了些许好奇，不知从何处召唤的怪异生物，对自己产生了极强的兴趣。
嗓子已经笑破，喉咙中的鲜血倒灌进了腹部之中，与此同时，周围的血雾忽然朝前方那怪物身上聚集了过去。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房间血雾消散，在徐毅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两米多高的血茧。
随着怪物的身体被包裹，徐毅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他本能的捂住喉咙，过度尖笑，让嗓子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他只是希望，不要从今天之后，自己成为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说真的，自己到底召唤出了一个什么？
带着不解，徐毅有些疑惑的看向血茧，而也就是几秒的功夫，一条白皙的小腿忽然从血茧中迈了出来。
那是过于白皙的皮肤，就像是剥掉外皮的竹笋，紧接着，便是人类的躯干与脸颊，这是一名少女。
看上去十五六的样子，瞳孔色彩也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头发的颜色更是与众不同。有着地地道道的人类肢体，身上也散发着少女的芬芳香。
非酋转欧？
徐毅刚还感叹，自己前世从未召唤出女性召唤兽，下一秒，现实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惊喜。
不过，疼痛的喉咙与僵硬的嘴角不会骗人，自己之前看到的与现在看到的，明明就不是一种生物。
这时候，外面一道阳光打了进来，投射在地面上，也映照出了少女的影子。
那影子周围，摇曳着无数条带刺的触手，而夹杂触手旁边，则是十几只扭曲、变形的手臂。
它们似乎在欢呼，这些残肢帮助自己的主人，抓住了人类世界这块浮木，从而降临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你是谁？”
徐毅掌握的经验在诡异“少女“面前，彻底变得无计可施。
而下一秒，少女歪了一下脑袋，眼神完全模仿徐毅的双眸，带着狐疑与不解，磕磕绊绊反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