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世篇·精神病院
这里除了医生与特护,全都是不正常的人……
午饭过后,几个病人蹲在喷过绿漆的草地上,神情激愤的聚在一起说着特护们听不懂的话题。
最边上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拿着一根筷子粘了粘地上的泥土,在左手心里写着。
一边写一边笑,一会哭一会儿扔掉筷子抓耳挠腮、大声尖叫。
已经沉浸自己的世界,走火入魔,疯疯癫癫,惶惶不可终日。
有拿着早上没有啃完的半根胡萝卜练剑的“道士”,有发粪涂墙被特护关起来的“装修工”,还有以为自己是炸弹,边跑便丢鞋子给特护的“轰炸机”。
然而这些都不是女主。
镜头一转,精神病院101号豪华病房内,一位肌肤细腻如玉,容貌精致完美,身材纤细女子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看起来无比正常。
没错,这才是我们的女主:鹿海棠。
“烫。”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说一个字便不再开口,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着鹿海棠此时心情非常不好。
门外一群神情激动的医生与特护纷纷挤在101病房窗口,探着脑袋看好戏。
“哈哈哈,我打赌,这新来的兰羡之一定会被丢出来的!”
“难得‘镇院之宝’说话了,还让兰羡之碰她的头发,我看不一定。”
值班的小李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你们小声点,等下被里面的‘镇院之宝’听到就不好了。”
霎时间,挤在窗户边看热闹的医生和特护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别看躺在椅子上柔柔弱弱的女子,动起手来可是毫不含糊。
自从没有身份证的鹿海棠在商场寻找目标想要喂别人血,号称自己的血能长生不老后,就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鹿海棠在精神病院也不消停,打遍院内无敌手。除了安安静静待在房间的病号,几乎九成的病人、特护都被鹿海棠拳脚招待过。
那一身奇特的怪力连医生都拦不住,镇静剂都比平常人要多几针才有效。
然而这“镇院之宝”的称号,不是仅仅靠着武力就能得来的。
鹿海棠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不停的给病号和特护讲自己长生不老活了两千多年的故事。
更为神奇的是,那些偷偷被她喂过血的,有些突然倒地死了,有些莫名其妙的病好了。
专家慕名而来却都一无所获,这镇院之宝的名声才传了出去。
而被众人担心的兰羡之,调了调温度,继续极为轻柔的为鹿海棠柔顺黑亮的长发打上护发素,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手在发间穿梭,鹿海棠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
兰羡之嘴角微微上扬,柔和的灯光照在无可挑剔的五官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温润如玉的模样,让不少在窗外观看的女特护痴迷不已。
察觉到兰羡之用干净的帕子擦着她头发时,鹿海棠缓缓睁开了那双极美的星光水眸。衣领第一颗扣子敞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如瓷玉般的肌肤浑然天成,即便穿着最丑还不合身的病号服,依旧遮不住那摄人心魂的美。
随着兰羡之的大手轻轻托起她的头部,鹿海棠顺着力道坐了起来,一双玉手从宽大的衣袖伸出,下一秒便抄起旁边的飘柔往后一扔。
兰羡之反应极快的侧身一闪,飘柔携带者强大的气流成抛物线往外飞去,遭殃的是被众人围观的玻璃窗。
“哗啦!”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蔓延整个病房,呆立在窗户外的一群人反应了过来,慌不择路的离开了101号病房。
并不敢吱声的兰羡之稳了稳心神,默默吹干了鹿海棠的长发,柔顺黑亮的长发没有一丝分叉枯燥,几缕调皮的发丝顺着柔风钻进了衣领中,与白皙似雪的肌肤相衬,令人赏心悦目。
鹿海棠对这免费的服务倒是满意,起身踏着不合脚大了两个号的人字拖坐到了单人沙发上,极为熟练的甩开拖鞋,抬起精致白皙的小脚丫放在方凳上,抬眼看了看总是温和笑着的兰羡之。
兰羡之心里颇为无奈,表面上却没有显露丝毫。拿起修脚的工具包,带着一丝浅笑,缓缓来到了葛优躺的鹿海棠面前。
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至极,与这乱糟糟的病房极为不搭,却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鹿海棠满意的看着兰羡之专心致志的帮她修着脚趾甲,心情也好了不少。
虽然兰羡之带着目的接近她,有些讨厌,但是鹿海棠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半响,兰羡之看着指甲干净白皙莹润的小脚丫,收起了工具准备和心情不错鹿海棠聊聊天。
“鹿……”
“叫老大!”鹿海棠收回脚,毫不客气的出声。
兰羡之缓缓靠近了鹿海棠,尽量将自己周围的气场缩至最小,以接近卑谦的态度蹲在沙发旁边。
清润的声音慢条斯理,很舒服,没有压迫感:“我听说你已经活了两千年,还记不记得某些有趣的事情?”
鹿海棠凑近了些盯着剑眉星目的兰羡之,五官精致挑不出丝毫毛病,还能闻到一股极为干净的清香。
他的容貌是鹿海棠两千年来见过最好看的,可是眼里依然带着她不喜欢的探究。
在兰羡之以为鹿海棠终于要开口时,鹿海棠却径直站起身来,转身到柜里拿了一包薯片,穿着极为宽松的病号服,踏着人字拖,目不斜视的往外走去。
“滚吧,前几次的催眠都还没找你算账。”
漠然的冷声传来,带着毫不遮掩的杀意。
兰羡之微微一愣,没想到鹿海棠记得催眠过她的那几次。
望向踩着玻璃碎片离去的鹿海棠,忽然觉得四周一片苍茫,只剩下那独自行走在天地间孤寂凉薄的纤瘦背影。
又似乎将自己锁在了一个小黑屋里面,或者更像一个牢不可破的壳,那壳还是透明的,没人能发现她藏在哪里。
兰羡之心情复杂的站起身来,越过那打扫玻璃渣的保洁员,停在护栏前,仰头看着犹如一块脏抹布的天空。
空气中有腐烂令人作呕的味道,兰羡之皱着眉头拿出智能笔将今日的事情记上后,离开了长安精神病院。
与面对鹿海棠时谦和温柔的模样不同,此时的兰羡之走路的步子略快,却不显急躁,反而有一种不急不缓的气度,清冷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