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天底下你最美
说罢叫来了双双,然后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双双走了之后,她又回头打量马车中的楚云铮,他围着绒毯,头发垂落,如玉般的面孔多了些惑人的无辜。
她丝毫不被美色所迷,暗搓搓的想着自己的计划。
“打什么坏主意。”楚云铮裹着毯子问。
“没有,我是良民。”她也回答的一本正经。
楚云铮轻嗤一声,“当日官道初见,你也是这表情,跟我说自己叫什么来着,江**?”
果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江慕乔面皮发僵,含混道,“你听错了。”
“听错?”他坐直一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你不知道你夫君过目不忘?”
他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江慕乔干脆转过身子,默默的数数等双双。
这一转头,倒是看到了平顺,正蹲在外头缩着脖子等他们,“王妃,王爷呢?你们怎么不下车?”
江慕乔催促,“你去看看双双,她去拿衣服去了。”
有了平顺帮忙,双双的速度快了许多,她拿着包裹递了过来,“王妃,您的衣裳也没淋湿啊。诺,奴婢找了一会儿,这就是您最长的一条裙子了。”
她欲言又止,“可是在马车里换,方便吗?这雨也变小了,要不咱们回去?”
方便,怎么不方便!反正又不是她穿!
江慕乔拿上包裹,拉上了马车的帘子,接着伸手抖开,一条水红色绣着百蝶穿花的齐胸襦裙落在马车的软座上。
她得意道,“不是让我给你穿衣服吗?男人的衣服我不会,不过穿裙子我最在行了,快来。”
楚云铮看到这条裙子,凤眸忽的眯起,若有所思道,“你竟喜欢这个。”
还还不待江慕乔回答,他便又低叹一声,“也好,既是乔乔喜欢,说不得也要彩衣娱亲了。”
绒毯一掀,他无比大方的坐直了身体,摊开胳膊,“穿吧。”
真穿?穿就穿!
江慕乔拿着裙子,见他面不改色的套上襦裙,忽的生出被反将一军的憋屈。
偏偏这罪魁祸首毫不自觉,穿好之后还嘟囔了句,“这裙子也太短了,乔乔,你这么矮吗?”
江慕乔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矮怎么了?我矮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楚云铮挑着裙子一角,笑得浑身直哆嗦。
江慕乔瞪他一眼,你笑啥,大竹竿!
他用指腹抿了抿笑得微红的眼角,又弯腰翻出包裹里和襦裙配套的披帛,搭在光裸的肩头和臂弯,转头又问,“是这样吗?”
江慕乔已经很后悔捉弄他的决定,此刻灰心丧气,“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反正,她也管不了!
楚云铮自问自答,“我觉得是这样。”
说罢,一撩裙子下了马车,接着对她伸出手,“走啊。”
走就走,他都没有不好意思,江慕乔也面色淡然的下了马车。
两个人齐齐出现,惊的一旁的平顺和双双险些掉出眼珠子。
平顺话都说不利索,“王爷您,您这这这打扮……”
裙子不是王妃的么,可怎么穿到了王爷身上!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王爷您怎么了!
瞧见平顺,楚云铮顺口问,“好看吗?”
平顺喉头动了动,呆滞的点点头,“好看。”
江慕乔转头看了眼,心底哼了声,倒不是平顺拍马屁,而是真好看。
楚云铮比寻常的男子白了许多,他披散着的头发,鸦青色的长发垂落在冷玉一般的肩上,露出襦裙和披帛的一角,红白黑三色组成了极具冲击力的浓墨重彩。
又因为他身量较高,红裙只到了腿弯,赤脚散发的站在朦胧的雨幕中,细风斜雨吹开长发,露出半边无可挑剔的侧脸,美的宛若山野中走出的精怪。
平顺和双双简直看呆了!
楚云铮红唇弯了弯,又朝她笑得招摇肆意,“那你说美不美。”
江慕乔心中十分无力,“美美,天底下你最美。咱们走吧,祖宗!”
余光隐约扫过各个面露呆滞的下人,她咬牙恨恨想,还不如让他披着毯子!
这会儿楚云铮倒嫌她走的快了,在众人的目光中,一路洋洋洒洒大摇大摆的回到自己的卧房,还问了句,“高兴了吗?”
她高兴个鬼!
江慕乔抿着唇,交代下人快点把热水送进来。
楚云铮嘟囔了声,“着什么急啊。”
江慕乔气闷,“你还穿上瘾了?”
他散漫的坐着,低头看了一下裙子,还叹道,“不是你拿来给我的穿么,怎么反而又小气了。不过算了,你既然不让我穿,那就帮我脱了吧。”
江慕乔面无表情,“那你还是穿着吧!”
楚云铮低声笑了一会儿,自己动手解开了裙子,又走到她面前,“一起吗?成亲之前,我特意让人做了大浴桶。”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东西,江慕乔抓起地上的襦裙扔在他身上,“你自己泡吧!”
楚云铮抓着裙子,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一会儿,这才跨进了盛满热水的浴桶。
内院的小灶房那天说后便弄好了,江慕乔挥开婢女,亲手煮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吩咐人在灶前守着,王爷出来的时候送上去。
婢女应了声,声音有些耳熟。
江慕乔这才定睛一看,顿时讶然,“是你,竹兰?”
管理内院小灶房的便是昨晚上第一个站出来拿银子的婢女竹兰,她当时的确生出了要用一用竹兰的想法,临走的时候也交代了棉棉,却不想楚云铮把她安排到了内院的小灶房里。
竹兰恭敬的福身,目不斜视语气平静,“王爷让奴婢看着这里。”
江慕乔再度打量她,见是个稳重嘴严的,便点点头。
从灶房出去,棉棉肃立在一旁,双双正低头垂手的站在院子里,看见她都快哭了,“王妃,奴婢不知道您要裙子是给王爷穿的,咱们府上都知道了,王爷不会怪罪吧。”
江慕乔摆摆手,“没事,王爷不在意。”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便传来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