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微妙
“是!”那便衣汉子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哆嗦着双腿,走开了。
何浩明此时起身离去,恰好经过汪明婕的身旁,偷听到了这一幕,心头暗暗吃惊。
他走到大门口,又回身看了人群中的陈洋一眼,心道:陈洋现在调到侦辑处和汪明婕这个女魔头在一起搭档,真惊险!特务机构就是怀疑一切,汪明婕尤其更甚。
看来,她在暗中调查陈洋。
可陈洋有什么地方让她起疑的呢?
唉,先不管这个,我晚些再电话通知陈洋。
嗯,我先去抓武四宝那群盗车贼去——
何浩明又正正身,再左右前后观望一下,没发现可疑之处,就离开了歌舞厅。
彩灯煜煜,音乐响起。
继而,随着一阵阵喝彩声、尖叫声的响起,美女歌星胡璇穿着绣花的浅白旗袍,艳冶登台,十余名伴舞的姑娘也秀着美长腿蹦蹦跳跳起来。
刹那间,欢呼声和掌声、尖叫声汇聚成夜上海的精彩。
汪明婕骂道:“无聊!无耻!这帮就臭男人,就知道花钱看女人。”
刘琦怔怔的侧头看着她,心道:你不也来了吗?
哦,对了,自从小白脸引起你的注意之后,你不也跟踪他吗?
嘿嘿,男人喜欢看美女,美女不也喜欢看帅哥吗?——
刘琦这般想着,怔怔地望着汪明婕出神。
汪明婕却侧头瞟了身旁坐着的郭信一眼,她发现郭信眼望胡璇却嘴边滴着口水。
她叹息一声,愤愤地说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琦不解地问:“处座,你被男人欺骗过吗?”
汪明婕瞪了她一眼,自信又不屑一顾地低声说道:“哪个臭男人能骗得了本姑娘?唉,之前,我在东京留学的时候,有一个小白脸,暗中同时追求着三个班花。结果,两名班花争风吃醋,为他在街头打架,出尽了洋相。还有一名班花,在知道此事之后,跳楼自杀了。而最后,这个小白脸又跑到本姑娘面前来献媚,我就佯装答应他的邀约,驾车来到富士山下,在一株樱花树下,我一刀把他宰了,然后就直接埋了他,接着,我就去了德国留学。”
“什么?”刘琦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声音惊颤无比。而另一侧的郭信,满脸是冷汗,身子抖过不停。
汪明婕没再吭声,得意地笑了笑,便瞟了舞台下面边角那张小圆桌前的陈洋一眼,没发现异样,便正正脸蛋,望向舞台。
此时的胡璇,正在舞台上,在一群漂亮姑娘们的伴舞下,摇曳着曼妙身姿,演喝着一首动人的《天涯歌女》: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哎呀哎哎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哎呀哎哎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人生呀谁不忆呀忆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哎呀哎哎呀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她明眸生辉,鼻挺嘴秀,皮肤白嫩,歌声甜美,一曲歌完,又赢得了阵阵掌声和阵阵喝彩声。
“好!”
“胡璇,今晚和老子回去睡一个。”
“浪!味道真浓!”
“哈哈哈哈……”
“唉,温暖不过瞬间,何必奢望永远。”
“那是!谁让你没钱?”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哈哈哈哈……”
“啪啪啪……”
“哈哈哈哈……”
汪明婕站起身来,在满场掌声和尖叫声中,寻觅着陈洋的身影。她发现,陈洋正低头端着洋酒杯,在低头品酒,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又抬头望向舞台,却见胡璇正弯着柳腰,向舞台下的观众道谢。
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一副殷商模样的汉子,西装革履,手捧着一束鲜花跑向舞台,似乎要向胡璇献花。
此时,那台下的小圆桌旁独坐的陈洋又似乎漫不经心的伸出大长腿。
那跑向舞台献花的汉子被绊倒了,跌了一个狗吃屎。
“扑通……”
“哎哟……”
“哈哈哈哈……”
刹那间,全场的人又轰然大笑起来。
而陈洋却悄然的缩回了脚。
汪明婕见状,也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她忽然感觉陈洋蛮可爱的。
就算此时还有其他人看到陈洋可爱的使坏,也不会有人告密的。
因为大家花钱来这个地方,就是找乐子的。
现在,看到有人在舞台下跌得牙血直流,大家就更乐了。
那束花也摔乱了,枝叶断了,碎了。
那个汉子爬起身来,东张西望,看到满场都是讥笑的脸,便抹着嘴边的血,骂骂咧咧的吐词不清的离开了歌舞厅,实在不好意思再在此呆下去了。
“哈哈哈哈……”
全场又是一阵轰笑声响起。
汪明婕又望向舞台,却见胡璇直起了柳腰,含笑转身。
胡璇就在转身的刹那间,瞟了舞台下面的陈洋一眼,这轻鸿一瞟,含情脉脉,却又风情万种。
汪明婕不由慨叹了一声:“美女穿旗袍真好看!”
她仿佛感觉自己真的似选错了职业。
刘琦侧目而视,怔怔地望着汪明婕,甚是不解。
郭信惊愕地侧目而视,伸手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又正正脸,顺着汪明婕的眼光,望向舞台下的陈洋,仿佛忽然感觉到了汪明婕和陈洋之间的一种微妙。
他忽然间又有一份轻松,暗道:也许往后,我就不会在正副处长面前难受了。
再没权的副处长,那也是副处长,与各大队长和科长是不一样的。要是汪处长总是排挤陈副处长,俺老郭也难受,不知如何是好啊!——
又是一曲旋律优美抒情的音律响起。
灯光变幻。
人们纷纷携手舞伴,走向舞池。
一些要员和殷商纷纷跑向舞台,邀请刚才给胡璇伴舞的那些姑娘们到舞池里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