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血、很好喝
心里莫名感到一丝痛楚,卿卿,是你把我养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你让我把你当成命,你可不能就轻易不要我了。
宋茜茜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自信,就算她心智再是大人,可是身体还是个孩子,白挽卿要是喜欢她,就必须等她十年。
十年,那么长,可是她就是觉得,他们可以。
转眼就进了白挽卿的客居小院,宋茜茜轻功还没学到门路,就趴在窗子外边,努力踮起脚来,看里边的情形。
白挽卿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她也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原来是慕瑾寒!
此时的慕瑾寒满脸通红但是嘴唇却干裂发白,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紧锁,似是十分痛苦,却没有像那些里一样,他嘴巴微张,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更别提呼唤谁的名字了。
一旁的白挽卿,从放下他那一刻起,就没有闲出手来,不时为他擦汗,诊脉、喂药。
宋茜茜感觉有些奇怪,这白挽卿怎么探他右手的脉啊,不是男左女右吗?难道这也是白挽卿的独家绝学?
默不作声,继续偷看着。
不愧是隐世神医,吃了白挽卿的药以后,慕瑾寒的眼皮微动,不多时就醒了过来,他声音沙哑,像是破锣一般:“救命···”
看到他极度凄惨的样子,宋茜茜也是有些不忍,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就生了这么重的病?古代医学发展真的是参差不齐,怎么有的人就能妙手回春,有的人就连个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都治不好,让一个孩子遭这么大的罪?
“醒了?”同刚才不同,白挽卿敛了担心的神色,换上了一脸冷漠,声音更是冰冷无情。
似乎是听到他的声音,让慕瑾寒定了心智,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床边立着的白挽卿。
慕瑾寒扯了扯嘴角,似是想强作一个笑容,奈何嘴唇太干,一扯,边上的嘴唇就裂开,渗出丝丝鲜血,那模样,更像是个刚死的小鬼儿。
看着他不人不鬼的样子,白挽卿则是随意说道:“你左手废了,治不好。”
宋茜茜这才发现,慕瑾寒放在胸前的左手居然是薄薄的一层,像是纸片一样,这哪能是活人的手?
同样震惊的还有慕瑾寒,他不敢置信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发现它只是想个肉片一样,颤颤巍巍垂在自己的手腕旁边,猛然抬起头,向白挽卿扑过去,却浑身无力,只是向前挺了挺。
他想要怒吼,却因为烧坏了嗓子,只能发出喑哑的低吼,就想一只临死的狗,无力又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宋茜茜觉得此时的慕瑾寒特别像被人抢走恋人的自己,同样那么愤怒、悲伤、又无力。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一时间忘了隐气,踉踉跄跄地跑了,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漫无目的的宋茜茜最后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醉芳亭。
这明明是个以爱为名建造的院子,可是要进入它,就要穿过彻骨冰凉的一片寒石。
来到里间的竹屋,她趴在木床上就开始哭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手边痒痒的,抬头一看,是眼神凝重的玄宝,她从来不知道猫竟然也是能有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莫名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居然让一只动物这么担心,胡乱抹了把脸,把眼泪擦干,伸手就去抚摸玄宝,嘴上愧疚地说着:“好玄宝,谢谢你,不要担心啦,我只是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情。”
可是就在她的手要接触到玄宝的时候,它却惊叫一声,“咻”一下就躲开了,宋茜茜奇怪的看着它,刚才关切的小猫猫换上了一副嫌弃的样子。
后知后觉的宋茜茜,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躲得远远的玄宝,讪笑着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说道:“激动所致,激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一只猫解释那么多,可能是伤心的人比较感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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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挽卿没有看床上那个一脸愤恨地慕瑾寒,而是目送着那个自以为是的小丫头孙倾荷离开,想着她刚才转身时含着泪的双眼,陷入了沉思。
倾儿,你的记忆里是否还有当年,若是有,怎么会不认识我,若是没有,怎么会因为他受罪而心痛哭泣?
闭上眼睛,掩盖住自己心里的惊涛骇浪。
床上的慕瑾寒则是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好似孟婆桥下那轮回无望的恶鬼怨魂。
白挽卿并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坐下,优哉游哉地喝起了茶,脸上的惬意让人怀疑,仿佛慕瑾寒鬼魅一般的笑是悦耳的丝竹之声。
笑了一会儿,看白挽卿并没有理他的意思,慕瑾寒看着天花板,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淡淡说道:“原来你喜欢她。”
说完了,挣扎了几下,用右手将半个身子微微撑起,侧头对着白挽卿说道:“师父,别让我活下去,否则,有朝一日,我肯定会在你面前毁了她。”
慕瑾寒语气毫无波澜似乎与不亲近的熟人闲话家常,嘴唇上的伤口裂开的更大,血把下嘴唇染得血红,加上一半惨白的上嘴唇,让人感觉,他刚刚不是嘴唇裂开了,而是自己吃掉了另一半嘴唇。
“不可能的,你若是想毁了她,我就先毁了你。”白挽卿含笑吹着碗里的茶叶。
“白挽卿!我警告你,我是皇子!天家的尊严容不得你这样侵犯!”慕瑾寒似乎是害怕了,拿出他最不经用的身份想借此威胁白挽卿。
果然,这一招并没有什么用,白挽卿缓缓走过来,用手捏住他下半张脸。
他用的力气太大,疼得慕瑾寒以为自己今日就要死在他手上了,慕瑾寒怒目圆瞪,他要记住这个置他于死地的人,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慕瑾寒愤恨的眼神仿佛极大取悦了白挽卿,他把慕瑾寒扔在床上,说道:“想不到如同草芥的慕瑾寒,也敢用皇子身份唬人,这一点有点和战王世子那个废物相像了。”
话音刚落,他手上一用力,“咔吧”一声,慕瑾寒就看着自己的右手,无力地垂下去了。
慕瑾寒张了张嘴,他不敢叫,白挽卿,这个人就是魔鬼!
“我讨厌废物,你身子虚弱,正好借着机会静养,免得你总在床上动弹。”白挽卿说完,将右手手指伸进了嘴里,眼睛眯缝着,似乎很是享受,再没有多说什么,合衣在一旁的小榻上睡着了。
和沉睡的白挽卿不一样,慕瑾寒大气都不敢出,白挽卿居然在吸食自己的鲜血?!
他真是个疯子!
生怕他突然起来杀了自己,慕瑾寒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盯着小榻上的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聪明故意不找仆从求救。”假寐的白挽卿说了这句话,再没了动静。
只是这一句话让慕瑾寒从惊恐中解脱出来了,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为什么,他们都这样想他呢?
母后这样、父皇这样。连曾经对他最好的师父也这样,他只是个孩子啊,也有无力保护不了自己的时候。
嘴唇流出的血淌进他自己的嘴里,浓郁的铁锈味道让他变得更加清醒,他想到了刚才窗户边上那个露出脑袋的小女孩,一个念头突然萌生在心里,如果是白挽卿的心头宝,她的血会很好喝吗?
此念一出,他自己也震惊了,不过转瞬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他要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断仇人骨,饮仇人血,慕瑾寒,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死去。
宋茜茜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就去找孙倾醉一同出门去了战王府。
到了战王府却觉得府中气氛很压抑,平日里都会逗弄她的小丫鬟萍儿今日见了她,连看都没敢看她,低着头就跑过去了。
心里十分奇怪,姐弟俩信步走到战王府的书房里,刚踏进院子,就被一个人抱了起来,那人身上特有的冷荷香气提醒着她,是冷严!
他的大手用力地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虽然感觉不痛,但是这个动作真的莫名羞耻,宋茜茜微微挣扎着,说道:“干爹,我管不过来气了!”
听了她的声音,冷严好似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了手。
再抬头,宋茜茜发现,她已经被冷严抱进了屋子里,看着书房窗子紧闭着,心里有些奇怪,没等她发文,他说道:“等一下你和奶包包一起在这里默修,两耳不闻窗外事,懂吗?”
乖巧的点点头,冷严开门出去了。
宋茜茜看了看左右,一拍腿,她弟弟怎么不见了!
快步走到门口,要去找孙倾醉,手还没触碰到门板,门外就传来了冷严冰冷的声音:“回去,坐下,看书。”
这声音直接冻住了宋茜茜的手,她乖乖地做回位子,心里却嘀咕着:“战王府的门怎么是铁做的?一股子铁锈味?”
心里这么想着,门开了,孙倾醉低头走了进来,宋茜茜赶紧拉他坐下,可是他并没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同她商量着今日准备向冷严讨的美食。
人呆呆傻傻地,握着手上的书就埋头开始看。宋茜茜自讨没趣,也觉得有点尴尬,自己居然没有一个小孩子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