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茶馆高人
这两人正是自山中出来的郁鸣风和木齐二人,两人自那日从山中出来后一路上路过村镇,木齐便给二人各自买了一匹骏马,两人边走边打听,一路沿着山中小路前进,直到今日才走到了大路之上。
骑黄马的是郁鸣风,他依然是那副山中野小子般的青衣打扮和半个月前没有丝毫变化,骑白马的木齐则是换了一身宝蓝色的轻装,看起来英姿勃发,十分的精神。
两个人又策马奔驰了半个时辰,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二人汗流浃背,又无可奈何,这条大道前后不见半点人烟,木齐有些坚持不住的道:“郁兄,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再走吧,这五月份的天,太热了。”
郁鸣风苦笑道:“我也想啊,可你看此地大道宽敞,哪有个能够遮阴纳凉的地方。”
木齐无奈,两人又咬牙向前疾驰了一阵,不料转过一个路口后,两人目光齐齐一亮,只见前方几百米米远的路上一处大的路口交汇,而在路口的旁边则有着一个搭起了数间茅屋的所在。
远远的两人便看见茅屋前竖着一杆高高的黑面大旗,写着茶字的大旗迎风招展,而在大旗下停着数辆车马。
心下惊喜的郁鸣风和木齐两人赶紧加紧速度奔向了茶馆。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茶馆,茶馆中并无小二替二人牵马,两人一阵奇怪只好自己找到了专门放马的马厩让马儿吃草喝水休息。
马厩中大概有十来匹马的样子,看见来人也并不惊慌,打个响鼻自顾自吃着草料。
郁鸣风二人绕了一圈有钻进了茶棚中,不出意料的茶棚中大约有十几个人,郁鸣风随意打量了一眼没发现茶馆掌柜什么的前来招呼,真是奇怪。
茶馆左侧大约有十来个人大部分人都穿着统一的橘黄着装,吃饭喝茶的时候还都按着手中兵刃,十分戒备的看着突然走进来的郁鸣风二人。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伙走镖的,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轻衫四十来岁的儒雅中年人,神色之间自有一番气度,见到郁鸣风看过来,儒雅中年人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结个善缘。
郁鸣风同样报之一笑,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也没有主动开口。
和儒雅中年一桌的还有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劲装青年。小姑娘夹着饭菜偷偷摸摸的看着郁鸣风二人眼中全是好奇之意,而那个劲装青年则是循规循矩的抱着碗吃个不停。
郁鸣风又看向了右边,右边只有三桌人,一桌看起来像是两个行脚商人,还有一桌则是一灰衣人背对着众人吃饭,最后一桌则是两个肤色古铜看起来颇为的凶恶的汉子,一人上身只穿了一件敞怀的暗黄色马甲,面前摆着一把阔首大刀,另一人则上身交错的绑了一个护心皮甲,身后插着两杆短矛。
郁鸣风望过去的时候,穿马甲的汉子一按桌上大刀轻声道:“小子,你看什么看,信不信爷爷挖了你这双招子!”
郁鸣风露出一丝不喜,这人怎么如此霸道?
那汉子又极为轻佻的向着郁鸣风轻啐一口,郁鸣风一下子就激起了怒火,他向前一步就想动手,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个儒雅中年的轻语:“小兄弟且慢!”
于此同时和马甲大汉同桌的另一个汉子也一把手按在了马甲大汉的手上轻声道:“老三!你不要命了,在这里闹事,不要忘了我们这次的目的!”
一旁的木齐也发觉的茶馆中的古怪,轻轻拉了一下郁鸣风,两人坐在了中间的一张桌子上。
郁鸣风和木齐互视了一眼,双双觉得这家茶馆古怪之极。
这么大的茶馆,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茶馆中又不见任何掌柜小二,简直奇怪。
木齐蹙眉,如此奇怪的茶馆,他好像隐隐在什么地方听过传闻,他心思急转开始认真的回想。
郁鸣风正想问问镖局一伙人中的儒雅中年人这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他面前的桌子上“当当当”的传来几声敲击声。
郁鸣风神色大变,他骤然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八尺人影已经站在了桌子的另一面。
白衣人宽额高鼻,面色苍白如纸,浑然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他突兀的站到这里,就好像一个白面鬼突然的站到了这里。
以郁鸣风七重天内力的武功修为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股危机感瞬间在郁鸣风心里荡开,他差点没忍住向后跳开和这人拉开距离,一旁的木齐脸色也是突然一变,他想来了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茶馆的传闻,没想到自己二人竟然走到了这里。
木齐赶紧拉住了郁鸣风让他不要过分紧张。
病恹恹的白衣中年人丝毫不在意郁鸣风的全神戒备,用自己粗壮的手指点点桌子道:“茶水二十两,饭菜五十两,先结账再吃茶。”
这是一个天价,若是平常有人跟郁鸣风说这种话,郁鸣风一定会笑出声来说:“你怎么不去抢。”普通茶馆的茶水绝不会超过三钱,而这个人居然敢张口要二十两。
但现在郁鸣风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个白衣人身上的气势比之霍老二只强不弱,恐怕一身武功还在霍老二之上,郁鸣风不想多事只能道:“好。”
郁鸣风自然是没钱的,但木齐有,而且不少木齐离家时身上带了几十万两的银票,现在身上依然有着上万两的银票,两人半个月来的吃用全是木齐在结账,出身富贵人家的木齐根本就不把银钱放在心上。
但现在木齐却也是面如土色,他本来想阻止郁鸣风开口的,但在白衣人巨大的压力下居然不敢开口,他想起关于这家茶馆的一个传闻,心存侥幸的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
白衣中年斜睨一眼断然开口道:“本店只收黄白之物,黄的是金,白的是银。”他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木齐头上开始泛起一层冷汗,他在心中寻找一个可以化解当前局势的主意,但他心中没有丝毫主意!
就在此时那位镖局的儒雅中年人突然开口,声音镇定自若,处变不惊别有一番气量,他道:“令前辈,这两位小兄弟的茶钱我便替他们结了如何。”
“可以!一共一百四十两白银!”病恹恹的白衣中年人惜字如金道。
白衣中年狮子大开口,一百四十两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好好的过活上一年,在他这里却只是两个人的饭钱。
儒雅的中年人毫不在意的笑着对同桌的少女道:“茵儿,给令大侠清点一百四十两银子,不可少了半点!”
“哦。”
叫茵儿的少女乖巧的应了一声,从身后的一个大红箱子里清点了一百四十两银子用托盘分了三次才全部放在了病恹恹的白衣中年面前。
白衣中年将银子一一过手,亲自检查了每个银子的重量和成色这才将银子连桌子一起端进了后堂。
木齐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趴在了桌子上,郁鸣风也是长出一气才坐稳,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连忙站起来对儒雅中年道:“多谢前辈仗义……”
儒雅中年一摆手不在意的道:“不打紧,行走江湖谁都有个难处,互相帮一把乃份内之事,区区银钱,身外之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哼,姓文的,你倒是多管闲事!”另一桌子上那个被称为老三的敞胸大汉凶狠的轻声说道,郁鸣风没有和茶馆老板起冲突让他大失所望。
原来这儒雅中年人姓文。
郁鸣风猛然回头盯住了这个叫老三的汉子,他心中真的生出一股杀意,这人方才那般挑衅自己明显是想让自己犯了这茶馆老板的规矩,无缘无故的郁鸣风便中了这人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怎么能不让他心中怒火大盛。
叫老三的汉子猛然被郁鸣风一眼看的胆寒,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凶兽紧紧的盯上了,旋即他便清醒了过来,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能让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吓到。
“小子,别张狂,路还长着呢。”叫老三的汉子意味深长的对郁鸣风说了一句便低下了头。
郁鸣风心中冷笑道:“是啊,路还长着呢,不过你们的路已经走到头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收敛了自己的杀意重新坐下,不管怎么说这茶馆中的老板武功深不可测,暂时万万不可在茶馆中与人动手。
木齐终于缓过劲了趴在桌上小小声的对郁鸣风道:“千万别在茶馆中闹事。”郁鸣风点点头答应。
那个神秘莫测的茶馆老板手中托着着两大碗红烧肉和一盘六个馒头从后堂中走了出来,郁鸣风瞳孔一缩紧盯这茶馆老板走路的方式。
这人走路的方式十分奇特,若非亲眼所见郁鸣风决不会相信有人会这么走路。